怎么从前没注意主子这般弱不禁风?
“世子。”鹿厌不免着急,紧紧抱住他,一刻都不敢撒手,“我现在马上扶你回去。”
说罢,他无视齐消隐的挽留,带着谢时深离开了广和楼。
鹿厌的脚步走得极快,谢时深则不慌不忙拖着脚,将手搭在鹿厌的肩上,侧目看了眼气急败坏的齐消隐,最后被鹿厌扶上了马车。
这厢遭到拒绝的齐消隐穷追不舍,然而,刚踏出广和楼就被绊住了脚。
他看着面前凭空出现的两人,细细端详后说:“离王?”
眼看马车消失在街上,他顾不上周旋,拔腿就想去追马车。
结果被杨承希命令家仆拦下,转眼朝身侧的谢允漫看去,示意她行动。
谢允漫双手抱臂,借杨承希给的底气撑腰,摆着气势汹汹的架势帮忙断后。
她昂首挺胸说道:“这位公子,本姑娘劝你死了这条心,若你还追着楚公子不放,我们绝不会轻易放过你。”
齐消隐被迫目送谢家的马车离开,急得对空气一顿拳打脚踢。
他睨着拦路的两人,忍无可忍道:“谁要楚公子了,老子要那只鹿!”
谢允漫愣了下,“鹿?”
杨承希思忖须臾,明白他话中所指,遂道:“你说,你要鹿厌?”
齐消隐得知全名,凝视面前两人说道:“原来他叫鹿厌。”
杨承希和谢允漫对视一眼,回道:“你不是出来追马车的主人?”
齐消隐双手紧握成拳,若非碍于身份有别,他恨不得把面前两人丢出十万八千里远。
他憋着一肚子气解释道:“我虽不知世子此行目的何在,但方才你们或许也瞧见了,我们没看上对方。”
谢允漫道:“所以你真的看上鹿哥?”
见她光明正大发问,齐消隐的耳根泛红,诚恳点头承认。
不料听见谢允漫轻声一笑,引得其余人的注视。
谢允漫知晓他不惦记大哥,心里也松了口气,便道:“也对,我看你二人过于强势,实在不能勉强,何况鹿哥长得好看,难为你心动还被拒绝。”
杨承希失笑一声,伸手拍了拍齐消隐的肩膀,心想别拆了老子磕的鸳鸯,随后敷衍一句道:“加油,没用的东西。”
齐消隐:“”
谢允漫见他失落,实在觉得痴情人可怜,想到鹿厌只身一人,整日被大哥欺负也不吐苦水,若有人相护总归是好事,便打算成人之美。
她安慰说:“别失望,未必没有机会。”
齐消隐烦躁抓了把头发,“人都跑了!”
谢允漫劝他莫急,“只要你不对我哥有心思,我大发慈悲帮你一把又如何。”
杨承希一听,立即阻拦说:“万万不可!”
奈何他们一拍即合,唯有他无人搭理。
车轮辘辘,碾过京都繁华的街道,扬起一阵粉尘,人声鼎沸隔绝在外,车厢两人沉默不语,面面相觑。
谢时深虽缓和了脸色,但看起来和往常无异,每每直视旁人时,总能令人倍感压迫。
尤其今日擅自行动的鹿厌,此刻坐如针毡。
他就差没有缩在角落面壁思过,眼神四处乱飘,完全不敢直视谢时深。
直到马车远离拥挤的长睫,车外只剩行驶声。
谢时深打量他不知所措的神色,欲安抚两句,“这次任务”
话音未落,鹿厌扑通一声滑跪在他脚边,打断道:“世子,属下错了!”
谢时深:“”
他凝视着鹿厌,猜想此举有关私自行动一事,今日的结果虽差强人意,但闹得架势也足够大,于他而言无功无过。
但他瞧见鹿厌既主动认错,便顺着话问道:“错在哪了?”
鹿厌拽着衣角,左思右想道:“错在没有主见。”
他就不该听杨承希和谢允漫胡说八道。
谢时深轻抬眉梢,“可我瞧着并非如此。”
鹿厌倏地抬头看他,“世子此话怎讲?”
谢时深稍微朝前压下身子,淡漠望着他懵懂的双眼,慢条斯理道:“先前是情夫,上回是父子,今日是兄弟,你的花样倒是层出不穷,难不成次次都与旁人有关?”
鹿厌躲开他的目光,支支吾吾道:“任务需要嘛”
谢时深目不转睛看着他,续问:“那下回又是什么?”
鹿厌把头埋在身前,眼观鼻鼻观心,“下回、下回还没想好,一切听世子的。”
谢时深语气微扬,“哦?”
鹿厌咽了咽喉咙,小心翼翼看向谢时深,绞尽脑汁思考说:“要不叫、叫相公也行”
闻言,谢时深眸色一沉,交叠身前的指尖微不可察地动了下。
车厢中沉默良久,鹿厌感觉气氛压抑,险些喘不上气。
正当他打算换个称呼,突然听见谢时深问道:“你可知此言乃是夫妻之间所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