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到他出现时,有侍女姐姐笑着朝他招呼,“小鹿怎么又来明华居了?”
鹿厌觉得她们的笑声像在打趣他。
他朝着侍女走去,有些拘束问道:“劳烦姐姐们告知我一事可好?”
侍女相视一眼,掩面笑道:“当然可以,想知晓什么都行,尤其事关世子的。”
鹿厌听话听半句,没懂也懒得问,随后开门见山说:“姐姐,连衣方才可来了明华居?”
提起连衣,侍女脸上的笑意渐消,几人面面相觑,神情颇为避嫌。
鹿厌发现不妙,小声问道:“姐姐们别怕,他不敢拿我们如何。”
侍女生怕得罪人,何况此人和东宫有关,她们在府中耳濡目染久了,总归会畏惧权势,有人嘴上不说,但视线还是给出答案。
鹿厌顺着她们的目光看去,视线落在书房的方向。
他了然后朝侍女们展颜笑道:“有劳姐姐们。”
说罢他往书房迈去,入眼看见书案上摆着一个长形木匣,此木匣看着平平无奇,锁口处那张黄色的封条尤为惹眼。
他警惕靠近书案,紧握玄尾扇在手,以便应对突发状况。
直到他放轻脚步走到木匣前,用玄尾扇轻敲木匣,除了沉闷的敲击声别无异样,欲打开检查时,想到此物是相赠之礼,恐不宜随意拆封,打算就此作罢。
但他仍旧放心不下,毕竟连衣身份特殊,防人之心不可无。
一番挣扎下来实在无计可施,鹿厌打算找谢允漫前来,不料转身太快,猛地撞进一个结实的怀里。
来人悄无声息,鹿厌倏地展开玄尾扇,迅速朝此人动手。
玄尾扇面眨眼挥向前方,来人侧身闪开攻击,鹿厌手腕一转,扇面横向而去,一只手遽然扣住他的手腕。
鹿厌头也不抬,盯着锁住自己的手,冷哼一声,嘲道:“不自量力。”
“哦?” 来人连连后退,闻言时低声轻笑,“是吗?”
熟悉的声音闯进耳畔,鹿厌进攻的动作顿住,他骤然抬首,入眼对视上谢时深似笑非笑的眼眸。
刹那间,鹿厌眼底的杀气一扫而空,转而扬起惊喜,并且迅速收回扇子,方才还带着满身尖刺卷向谢时深,此刻则化作乖巧无害的小鹿,那股肃杀之气竟荡然无存,寻不见一丝踪影。
谢时深依旧扣紧他的手腕,趁着他放松警惕时,借鹿厌袭击的动作故意后仰,像受到惊吓似的,身子不慎朝书案踉跄倒去,顺势拽着鹿厌往自己怀里扑来。
鹿厌才卸下防备,手腕就被一道力气扯走,玄尾扇从手中脱落,他眼睁睁看着谢时深后跌,以为是自己太过凶狠把人吓唬了,心生愧疚之际,手足无措扑上前补救。
“世子当心!”眼看谢时深将要撞上书案,鹿厌伸手想要抓他的衣领。
结果谢时深寻机站稳脚跟,借书案支着高挑的身躯,松开鹿厌的手腕,身子微微后仰,故意躲开鹿厌抓衣领的动作,任由这抹身影扑进怀中,甚至展开臂膀,让鹿厌能抱紧自己的腰。
鹿厌几乎是扎进他的怀里,此刻脸颊紧贴着他的胸膛,隔着衣袍听见谢时深规律的心跳声。
谢时深神情漫不经心,垂眸往怀里看去,语气带了点笑意,但言语却充满内疚,“都怪我没敲门才吓着你了,你不会生气吧?”
鹿厌一听, 宛如惊弓之鸟撤开抱着他的手,因冒犯而感到慌乱,手足无措后退两步, 摆手说:“世子!不不不,我一点都不生气!”
谢时深缓缓撑直上半身, 虚虚倚坐在书案,双手抱着臂膀,含笑打量他道:“下次我会注意的。”
“啊?”鹿厌受宠若惊, 四处扫视后还是于心不安,神色焦灼道, “世子你、你别这样, 此处是你的书房,是我冒犯了世子才是。”
他主动选择自我反省, 脑海快速思考要如何解释,避免谢时深因自己屡次愧疚,可话到了嘴边又变得支支吾吾,实在不知从何开解如此沾了不干净的世子。
谢时深安静看着他语无伦次半晌,眼底的笑意更甚,随后从书案起身,弯腰为他拾起掉落的玄尾扇。
“扇子。”他将玄尾扇递到鹿厌面前,语气缓缓道,“你可以随意冒犯我, 不必有所顾忌。”
鹿厌闻言怔愣片刻,眼看他走向案上摆放的木匣前。
谢时深先是端详一番, 并未伸手打开, 随后抬眼看了看他,“你送的?”
鹿厌走近说道:“不是。”
谢时深的视线落在上方的封条, 沉思少顷似乎明白此物所属何人,随意道:“那就扔了。”
未料他如此果断,鹿厌收回适才欲提醒的话,再次向他确认道:“世子不打开看看吗?”
谢时深朝他看去,忽然反问道:“你想我打开吗?”
鹿厌略微错愕,想了想说:“好像和我无关。”
谢时深轻抬眉梢道:“也和我无关。”
“好的。”鹿厌伶俐应下,一个箭步上前,二话不说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