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奇禄闻言他要隐瞒锦衣卫搜家之举,眼底掠过一抹异色,沉默片刻后冷哼一声,甩袖带人离开。
鹿厌站在阶梯上方,目视着陈奇禄走出一段距离后,只见一名禁军策马而来,手握御赐令牌命陈奇禄进宫面圣。
开门声自鹿厌身后传来,他和杨奉邑回身看去,看到谢允漫红着眼眶站在门口。
“鹿哥。”她声若蚊蝇轻唤,发现鹿厌受伤后哽咽询问,“你还好吗?”
鹿厌抬袖抹掉嘴角的血渍,眉眼的杀气尽散,收起玄尾扇上前,伸手拍了拍她的臂膀,随后对满眼担忧的刘管家一笑。
他忍住内伤的咳嗽,若无其事说:“我没事,吓着大家了。”
刘管家深深叹了一口气,谢允漫吸着鼻子道:“我担心你和大哥。”
虽然她从小在营地胡闹,可未曾遇见这般混乱的情况,心底难免有些害怕。
鹿厌安抚他们几句,直到身边出现一抹身影。
众人朝杨奉邑行礼,他笑脸盈盈梭巡四周,转眼脸上出现疑惑。
他纳闷问道:“出这么大的事,怎么不见世子妃出来主持公道?”
听闻杨奉邑所言, 鹿厌顿时失声咳嗽,这一咳,血腥味立即充斥在口腔里, 不慎溢出了嘴角。
他急忙抬袖抹掉嘴角的血迹,但还是被谢允漫发现了。
谢允漫见他吐血后, 当即被吓得不轻,和刘管家快速上前,左右将他搀扶, 不经意挤开站在一侧的杨奉邑。
未等他们的关心,鹿厌的咳嗽声渐大, 撞墙的疼痛卷席而来, 让他感到头晕目眩,靠着甩脑袋保持清醒。
刘管家见多识广, 猜测他得了内伤,连忙吩咐下人去传大夫,随后把鹿厌扶去梧桐院。
谢允漫跟上他们的脚步,余光瞥见门外还站着人,又忙不迭折身回去,慌忙朝杨奉邑行礼道:“王爷恕罪,鹿哥身子不适,恐要失陪了。”
杨奉邑见他们手忙脚乱之状,也不好再问下去, 他端详着鹿厌离去的背影,总觉得有些熟悉, 见谢允漫要离开, 他疾步走过去拦下询问。
“谢小姐留步。”他按捺不住求知欲,尤其看到鹿厌的背影, 着实想要求证,“本王有一事想问,楚今他”
他迟疑了下,看回谢允漫时话锋一转,续问:“你可有嫂子?”
谢允漫愣住,“什么嫂子?”
她想到方才杨奉邑所问,摆手说道:“没有,大哥还在相亲呢。”
“相亲?”杨奉邑诧异,“如今还在相亲吗?”
谢允漫点头道:“相啊,若非连衣在此,大哥恐怕要日日出门相亲,跟走火入魔似的。”
杨奉邑追问道:“那他为何说自己有世子妃?”
谢允漫沉思片刻,大致明白杨奉邑想打听什么。
她从记忆中拼凑出零零碎碎的八卦,眼看鹿厌走远了,索性胡编乱造说:“对,连衣之前自称是世子妃,不过王爷来迟了,这位假货在中秋夜跑了。”
杨奉邑闻言脑袋宕机,瞠目结舌接受她给的线索。
假货跑了?
那书房当日所见所闻,什么是真的,到底什么才是真的。
远处又听见咳嗽声传来,谢允漫心急如焚,见杨奉邑呆滞原地,她只好敷衍两句。
“王爷放心,大哥会努力相亲的,等他找到世子妃,必定请你喝喜酒。”她拉上大门,有种送客的架势,“鹿哥他身负重伤,大哥若知晓恐会生气,恕小女子失陪了。”
摇摇欲坠的大门被轰然阖上,直到谢允漫走远后,杨奉邑才逐渐回过神来,明白今夜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。
梧桐院中下人们来来回回,等刘管家送走大夫后,谢允漫才敢推门而入。
鹿厌的厢房装潢简朴,床头摆放着一本小说,陈设简单干净,杂物都找不到。
谢允漫有些惊讶,照理说男子的厢房若无人打理,总归有些乱七八糟,尤其她在军营里意外见过的营帐,有些简直不堪入目。
但方才进来时,她看清鹿厌的厢房后,竟觉得这厢房格外崭新,令她不禁感叹,甚至连走路的脚步都放轻了。
殊不知,其实鹿厌寄人篱下太久,习惯了和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保持距离。
谢允漫行至他的床榻边,好一番询问,再三确认他并无大碍才算放心。
她给自己挪来一张圆凳坐下,喋喋不休一番后竟变得安静。
鹿厌应大夫要求躺在床榻,实际这点伤对他而言无足轻重,奈何刘管家搬出谢时深镇压他,唯有乖乖听话倚在床榻歇息。
他察觉谢允漫的异样,拿起枕边的小说递了过去,“还给你。”
谢允漫接过小说,闷声问道:“你看完了吗?”
鹿厌想到后面太荤,实在没敢继续翻下去,只好颔首说:“看完了,很好看。”
若换作平日,谢允漫高低要和他讨论剧情。
但此时此刻,她没有丝毫探讨的欲望,思绪低落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