适,太子妃自请前往清白观祈福。
当然,他没有真的让觅瑜前去,施不空摆明了要从中作梗,他如果在这上面犯傻,就太愚蠢了。
他命令护卫乔装打扮,掩人耳目,随行皆为好手,还有暗卫隐匿潜行,一旦途中生变,可以迅速回来禀报,东宫亦严阵以待,静候施不空的行动。
没想到,施不空没出现,通达道人反倒现了身,试图阻拦太子妃的车架,被护卫擒住,扭送回了东宫。
彼时,盛隆和已经收到来信,大致能猜出师长为何要这么做,但为了谨慎起见,他还是先行审视了一通,确认其间无诈,才命护卫松绑,告知实情。
觅瑜是和他一起看的信,也是和他一起收到的消息,听闻他吩咐暗卫将人扭送至东宫,她愣了一下,有些迟疑地询问:“夫君……不相信师父?”
他微微一笑,道:“若说不信,未免寒了师父的心,若说信,我又着实不敢托大,兹事体大,只能暂时委屈一下师父,等来日再向师父赔罪。”
她松了口气,莞尔:“夫君不是真的怀疑师父就好,以师父的豁达胸襟,相信也不会怪罪夫君,一定会理解的。”
盛隆和端详着她,询问:“纱儿不希望我怀疑师父?”
她点点头:“嗯。”
“为何?”他似有好奇,“纱儿就这般相信师父?”
她道:“纱儿是相信师父,但是,我更不希望夫君有这份怀疑的心。”
她含着清澈的目光,注视着他,软声道:“倘若连师父都不能相信,需要警惕所有人,那……未免太孤独了,纱儿不希望夫君这般。”
盛隆和的眉眼化开一片温情。
他捧起她的脸庞,与她额头相抵,含笑昵语。
“有纱儿陪伴在身旁,我永远不会孤独。”
声音低沉优雅,如同春日的熏风,吹拂进人的心里。
觅瑜的面颊漫开一阵热意,感到甜蜜地笑了。
她矜持道:“话不能这么说,除了纱儿,还有许多人陪伴着夫君……”
“是吗?”他含笑询问,“这许多人里,除了母后和师父,还有谁?”
觅瑜想了想,竟想不出来还有谁,短暂的窘迫过后,便涌上了心疼。
“不管有谁,纱儿都会永远陪伴着夫君,不离不弃。”她依偎进他的怀里,柔软而又坚定地絮语。
盛隆和亲吻她的额头,许下同样的誓言:“我待纱儿之心,亦如是。”
半晌的温存过后,护卫来禀,通达道人已带到。
盛隆和淡淡应声,表示知道。
他亲吻了一下妻子的额头,温言叮嘱:“安心在这里等我,有什么事就大声呼喊,不要害怕。”
觅瑜乖巧地点点头,道:“纱儿不怕,会留在这里,等夫君回来。”
她是真的不怕,不说东宫本就守卫森严,这段时日更是成了铜墙铁壁,只说现下守在外头的明暗护卫,就多不胜数,她没有一点担心。
她反倒更加担心通达道人,特意道:“夫君在面对师父时,莫要太严肃了,免得吓着师父。”
盛隆和一笑:“以师父的性子,恐怕只会被我气得吹胡子瞪眼,不过,我答应你就是,不板着一张脸,故意吓唬师父,这会儿,我也没这份心思。”
觅瑜听了,面上不显,心里暗暗嘀咕,他这回答,听上去挺有心思的……希望师父运道好一点吧,不要像从前的她一样,被他耍得团团转……
就这样,盛隆和去见了通达道人,证实这是误会一场,并因此发觉了计划中的一处漏洞。
将计就计,试图引蛇出洞的前提,是施不空成功被骗过,相信太子妃真的前往了清白观,与太子分离,是下手的好时机。
然而,就连不擅卜卦的通达道人,都能算出太子妃还留在东宫,遑论以占卜见长的神妙真人?
这一计,尚未开展,便已输了。
幸而为时未晚,陈至微来得也巧,盛隆和当即心念电转,想出了又一计策。
数日前,洪源先生密奏,月底会有一场日食,并且持续的时间较长,询问他,是否要将此事禀明圣上。
虽说日食之相,自古就有记载,不算什么千年难得一见的异象,但历朝历代的君主仍然十分重视,多数都会下罪己诏,减免赋税,以表诚惶诚恐。
盛隆和不信这是所谓的天尊降示,但不妨碍他对此加以利用。
他吩咐洪源先生,压下这一消息,不上禀。
他不担心钦天监里的其他人,抑或是神妙真人,会跳出来碍事,因为日食非寻常天象,几乎不可预测,若不是洪源先生修了家传秘法,恐怕也观不出来。
这一场日食,他原本打算用来做些文章,损害建元帝的声誉,逼迫其退居深宫休养,将朝政大权尽揽于手,然后再对付施不空,一步步慢慢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