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悯觉得自己永远无法得到光明神的回应。
他只能永远在灿烂的神殿里祈祷,光明从他身上掠过将他忽视,他是躲在黑暗里的卑微信徒,对神明有着卑劣的幻想。
他肮脏,他虚伪,他痛苦,他注定要被神明忽略。
他的心被撕扯成两半,一半引诱着他,要他摸摸神像的那张俊美的脸,与他的父神再更近些,一半谴责着他,唾骂他丑恶的内心和匪夷所思的空想。
两滴眼泪从他眼眶里流出,一滴是光明的圣水,一滴是罪恶的毒液。
苏悯被内心的争吵弄的狼狈不堪自责无比,他无心祈祷,只想要脱离神像所在的神殿。
他跌跌撞撞走出神殿,挣扎着开了门,在侍女和阿尔加尔都来不及搀扶的情况下摔倒在石板上,膝盖疼痛难忍,侍女们难过的发现两块淤青出现在圣子白皙的腿上。
苏悯自虐般的手指找到伤口,用力按了下去,身体上的疼痛为他带来心灵上短暂的解脱。
他在惩罚自己的肉体,所以不用再苛责自己的内心。
而阿尔加尔这时候才姗姗来迟,他看见了苏悯内心的挣扎,却无能为力。
圣子注定要学会直面自己内心的欲望。
他走上前,抱起苏悯,走向早已准备好的马车,准备前往下一个城市。
长路漫漫,他会告诉苏悯,欲望并不可耻。
眼盲的圣子(8)
路途遥远而漫长,他们经过一片森林,遇到各种各样的动物植物。
阿尔加尔坐在马车上,向苏悯讲解。
他博闻强识,说话风趣幽默,苏悯渐渐从内心的斗争中脱离。
阿尔加尔从那天过后再也没有提过亲吻,而苏悯却每每听到他的声音时时想起那销魂蚀骨的滋味。
在行进到一半路程的时候,他们到了一个小镇,大雨倾盆,电闪雷鸣,他们不得不在小镇上暂时休整。
小镇上唯一的酒馆成了一行人夜间住宿的最佳选择。
队伍里有骑士,侍女,还有一些神职人员,人员众多,于是作为圣子的苏悯也不能单独获得一个房间,他主动提起要和阿尔加尔共用一个房间。
阿尔加尔欣然答应。
苏悯用完晚餐,提前回到了房间,阿尔加尔进来时,带来一瓶酒。
时间还不算太晚,窗户下的街道上,以及房间门外的走廊里回荡着女郎们爽朗的笑声。
阿尔加尔找出两个杯子,倒了两杯出来,是浅色的液体,杯子里气泡升腾,度数并不大,口感柔和,是甜味的酒。
苏悯正坐在床上冥想,阿尔加尔坐到他身边喝了一口酒。
苏悯听见阿尔加尔吞咽液体的声音,感受到他身躯的冰凉,看到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和被酒微微浸湿的衬衫。
空气变得滞涩,苏悯察觉到酒的气味在房间里飘荡,甜蜜又黏腻。
阿尔加尔坐的越发近了,苏悯攥住身上的长袍,想说坐远一点,可内心却在哭诉,要被阿尔加尔抱着。
他突然想起某一天,阿尔加尔抱着他吃早餐。
阿尔加尔的身躯高大,能完全包裹住他,他在阿尔加尔怀里觉得安心,喂食的时候,阿尔加尔一边说这话,一只手扣在他的腰间,一只手举起叉子弄了食物喂到他嘴边。
他起了幻觉,觉得腰间升起一股炙热。
他这段时间逃避着阿尔加尔,冷淡着他,不愿听见他的声音,所以阿尔加尔变得沉默。
“阿尔加尔,酒好喝吗?”苏悯忍不住出声。
“宝贝,你终于愿意理我了,我的心都要碎了。”阿尔加尔声音里带着委屈,但并不责怪苏悯。
苏悯有些自责,他因着自己内心的杂乱,而让阿尔加尔受了冷待。眼眶迅速转红,甚至快要流泪。
阿尔加尔急的连忙抱他在怀里小声安抚:“宝贝别哭,我没怪你。都是我的错,别委屈了好吗,你一哭,我比你还难过。”
可他的声音越温柔,苏悯越伤心,越委屈,说不明白原因,他放纵自己被抱在阿尔加尔怀里,甚至还伸出手主动揽住他的脖子。
他闻见了酒的味道,芳香扑鼻。
阿尔加尔的身躯逐渐变得温暖,这下不仅腰上,全身都泛起炙热。
苏悯伏倒在阿尔加尔怀里,感受着他的吻落在自己脸上,偏偏略过了双唇。
隔壁房间传来木板的吱呀声和呻吟声。
酒馆除了是路过的旅人的栖息地,也是年轻男女们的天堂。
苏悯愈发燥热,双唇吐露出的呼吸也灼热,他眨着眼睛,眼尾泛红,喉咙里也忍不住溢出声响。
软绵绵的,起伏的,撒娇般的声响。
酒的香气愈发浓烈,苏悯没喝却全然醉倒。
他仿佛看见自己内心的欲望无限扩大,直到占据他整个身躯。
他听见自己虚弱的声音喊道:“阿尔加尔,亲亲我。”
底线一旦被冲破,那么贪婪便紧随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