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羽没忍住,警告一声:“解云琅!”
“半仙!!!”
吴婶哭得愈发声嘶力竭:“半仙若肯帮忙,老身一定竭尽所能传诵半仙功德!老身还有些远房亲眷在其他州府”
秦羽这一日脑瓜子嗡嗡疼,他连连呼吸,向二壮伸手:“快扶我一下”
解云琅却挡住二壮,亲自扶住他,发觉他宽大的衣袖下根本没几两肉。
“如何?考虑好了么?”
解云琅语气平和,问出的话却是不容拒绝。
秦羽盯着近在咫尺的脸,瞥了眼泪眼婆娑的吴婶,终是沉了口气,妥协道:“大人想何时出发?”
解云琅笑道:“越快越好。”
“我有一个条件。”
“马车、衣食任你要求,但说无妨。”
周员外的药膏效果很好,解云琅左脸的伤数日前便痊愈,恢复后看不出什么痕迹,秦羽盯着他另外半张脸,莞尔一笑。
从丰梨县到芙蕖县,快马昼夜赶路可在两日赶到,马车则速度要慢些。
山林间,黄土道上,方吉驾着马车在林间小心避开石子,解云琅在车内悠闲小憩。
秦羽和二壮一人骑着一头骡子,晃晃悠悠坠在马车后,有一搭没一搭走着。
虽未入夏,在太阳底下一直走着也晒得难忍。
秦羽带着帷帽还好些,二壮却是汗出了一身又一身,不多时便喝完了一壶水。
秦羽见他汗出的快瘪下去了,把自己的水壶递给他:“再坚持一会儿,前头快遇着茶水铺了。”
二壮摇摇头,道:“公子喝吧,大不了我上前头去抢那瘦猴的!”
提起前面的二人,二壮一下开了话闸,不禁痛骂道:“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着这么不要脸的,主子没脸下人也没脸!出发前说好的马车衣食,到头来只给了两头骡子,要不说当官的就是又贪又狠呢,出行的公费全让他自己占了!”
秦羽让他消消气:“人家是知县,有骡子已经不错了。”
“知县算个屁!有种的当皇帝去!他奶奶的真是咽不下这口气”二壮依旧骂着,同时又疑惑道:“公子你怎么了?换做平日你不早就阴阳怪气了,这回怎么一句话不说?”
秦羽淡淡道:“人生在世本就艰难,何必费这口舌之争,左右已经上了贼船,不如放下心来顾好自己。”
二壮闻言,回味了一番他的话,脸上忽如春风拂面,恍然大悟道:“公子,你是不是揍他了?”
秦羽莞尔一笑。
马车撞上了一块石头,车身随之颠簸,解云琅整个人被迫侧身倒下,扯到青紫的嘴角,立即被疼醒。
“大人,您没事吧?”方吉听到车内的动静,赶忙停了马,回车厢看情况。
解云琅捂着半张青紫的脸,幽怨且茫然地望了眼车外:“到哪儿了?”
方吉回道:“还有三里路,前头有个茶水铺可以歇脚。”
解云琅“嗯”了一声,道:“后边儿那两个什么情况?”
方吉扒住门框,身子倒出去望了一眼:“大人,他们骑着骡子还在追咱呢,瞧着还有些远,咱们要不要”
“让他们追!嘶”解云琅情绪有些激动,又扯动了伤,疼得缓了缓。
他后悔极了,他千不该万不该,不该被秦羽的外表骗了!
亏得他以为出发前说的条件是车马,谁知道迎面就给了自己一拳,还是用右边打的,疼得他一晚没睡好。
解云琅真的不明白,秦羽那没几两肉的手臂,甩起来居然有这么大力气?!
“用不着管他们,咱们快马加鞭,先去茶水铺。”解云琅气得倒回软垫。
“好嘞。”方吉转身,牵起缰绳用力一甩,马车便咕噜噜继续前进。
二壮见马车停了不到一会儿又走了,把他们远远甩在身后,气得直甩鞭:“该死的,他们就是故意的!”
秦羽停了骡子,撩开白纱四下望了一眼,微微一笑:“跟我来。”
二壮知道秦羽有主意了,脸色转阴为晴,不动声色跟着秦羽调转了方向,骑着骡子进了树林。
也不知秦羽靠什么寻到的方向,他领着二壮在树林里左转右转,最后直直来到大路,迎面就是间茶铺。
茶铺里只有一个茶博士在打盹,秦羽和二壮下了骡子,要了壶茶和吃的在铺子里舒服歇息。
过了好一会儿,路尽头远远看见一辆马车绕了出来,方吉一开始没什么反应,到后来眼睛瞪得越来越大,人直得都要站起来,慌忙同解云琅喊道:“大人快看!见了鬼了!”
“方吉,休要胡言。”解云琅从不信什么鬼神,更何况这青天白日的,哪里来的邪事之说。
他掀开车帘正要和方吉说明白,迎面看到秦羽和二壮正在茶铺悠闲喝茶,整个人当即顿住:“还真是邪门。”
“哟解大人,怎么才到啊。”二壮嗑着瓜子,笑着朝马车的方向吐了口瓜子皮。
解云琅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