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若是没搜出来呢?”
“若是我错怪了,我自会跟这位仙友道歉。”
“你道歉有什么用,”楼烬蓦然笑了,眼神锋利一转,匪气十足,“那不如这么说,我也丢了个东西,你让我搜搜,行不行?”
朱宣愣了:“……上仙也丢了东西?”
“丢了,丢了个很珍贵的东西,我怀疑在你身上,让我搜一下,若是我错怪了,我再跟你道歉。”楼烬睁着眼睛胡诌,说着就要施法,几人所站的地方骤然风起。
但这架势就不是简单的搜一搜了。
他手中的金光才现出,朱宣便感到一股迫面的威压,登时气恼得满面通红,又被压得抬不起头,只能怒道:“你血口喷人!我又没见过那什么东西!我怎么可能偷!”
但楼烬没有收手的意思,朱宣只觉得有千斤压在肩头,逼着他向江灼所在的地方弯下身去。
“他方才也说了,他没见过。”楼烬垂眸,看着朱宣道。
“你!!”朱宣努力直起身,才刚刚努力站起一半,压在他身上的力道骤然猛增,他瞬间被压趴在地上,张口吐出一口血。
容嘉有点怕了,虽然他也讨厌这个朱宣,可这人毕竟是那个上神的道侣,若真被楼烬搞出什么好歹来,到时候被这个上神穿小鞋,他们师徒三人岂不是更难混?
这么一想,容嘉咽了口唾沫,道:“师父,要不算了吧……”
“算了?”楼烬看着朱宣,“我还没搜完呢,你把东西藏哪了?”
“我……没拿!!”朱宣咬牙,牙龈里都渗出血来。
话音一落,那股几乎将他压扁的力道骤然消失。
朱宣肺部猛然灌进空气,接连狂咳,又吐出一口血来,一张俊脸五官扭曲。
“搜完了,”楼烬不咸不淡地说,“没搜到,抱歉。”
容嘉愣了一瞬,没忍住,噗嗤一声笑了出来。
原来是把这句话还给这姓朱的了。
他师父在这方面还挺记仇。
皮囊
朱宣还趴在地上,恨得咬牙切齿。
楼烬没再管他,手往身后探,拉住了站立不动的江灼,“我们走。”
可江灼还是没动,楼烬疑惑回头:“傻了?”
话刚说完,楼烬也愣了一瞬——江灼眼睛中含着两抹稍纵即逝的水光,很快就消失了,眼神也很渺远,落在了楼烬的眉间,又好像没在看他。
“你怎么又哭了?”楼烬真拿他没办法了,牙根痒,指着他鼻子道,“再哭试试?”
江灼吸吸鼻子:“我没哭。”
楼烬狐疑看着他,没拆穿。
这人演技不行,好像干什么事都留下了一地马脚,也不知道是真的有点马虎,还是故意的。
那这次又是哭什么呢?
总不能是看楼烬给他出头,感动哭的。
几人走后,朱宣才从地上站起来,一回头就看见了一个穿着华贵的年轻男人,神色清冷,好像一尊冰做的雕像。
“上神……”朱宣愣了愣,很快沾去唇角的血渍,又整了整衣襟,不至于让自己看上去太狼狈。
来人是龚宁,踮起脚尖,伸出修长的手,将朱宣颊侧的血也蹭了去,才道:“受伤没有?”
朱宣微微摇头,低头看他:“没有。您刚才……一直都在?”
龚宁颔首,嗯了一声,语气淡淡的:“无尘杖本来就是你忘了拿去修补,现在就在我床头搁着。”
朱宣脸色骤然一红。
“刚才那人是谁?”龚宁悠悠问道。
“……谁?”
“把你按趴在地上那人。”
提到方才,朱宣觉得很是丢人,这一切偏偏又被自己的道侣看了去,眸中霎时露出凶色,一闪而过:“楼烬。”
“楼烬……就是他?”龚宁看着远处楼烬离去的背影,有些出神。
朱宣见他这幅模样,先是一怔,而后骤然想起楼烬的那副面容来,有点急:“您——”
龚宁回身一瞥,朱宣便不好再往下说了。
“别站着了,”龚宁兀然转身,“什么事都办不好,净给我丢人。”
朱宣脸上一阵白一阵红,自知错怪了楼烬的座下弟子,又羞恼于被楼烬当街羞辱,而最让他觉得心头一刺的,便是龚宁方才看向楼烬背影的眼神。
这让他没来由感到了一股威胁。
“若不是那个楼烬办事不力没将玉冥杯带回来,您也不会被神君责罚。”朱宣冲着龚宁的后脑勺道。
“若非我为了你去求神君,将玉冥杯借给了你爹,我也不会被神君责罚。”龚宁头也不回,声音轻飘飘传进了朱宣的耳朵。
朱宣一噎,半句话都再说不出来。
龚宁回头,扫视一眼:“趁着这会儿我心情还好,不要再说了。”
朱宣只得点头,满肚子的愤恨都被压在心中,全都怪在了楼烬的身上。
而楼烬对这一切